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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轨之母第三部】(全)




                第一章
  东州市位于我国经济发达的南部省份……东海省的中南部。它不仅是全国对
外开放的城市之一;也是享有副省级行政级别、具有制定地方性法规权力的「全
国较大的市」。此外,这座城市还是我国东南地区重要的工业城市,东海省经济
中心。改革开放以来,东州经济持续快速发展,显示出巨大的活力和潜力,成为
国内经济最活跃的地区之一。
  东州不但经济发达,更是一座历史悠久、文人荟萃的文化名城。从明朝中期
开始,便有一批江南大儒以及学子汇聚于此地,著书立作,开馆讲学。到清朝初
年,东州已形成了数个有较高层次的,具有地方特色的学派,如江左学派、余山
学派、知行学派;还涌现出朱鲁屿、黄太冲、万季野、全绍衣、张玄著等一批文
化名人。
  文化底蕴如此深厚的东州办教育自然是不会甘于人后。新中国建立后,全国
高等院校进行调整,东州市委市政府有关部门因此将原来由外国教会所创办的东
桥大学与东州市另外的两所高等院校……育英大学、东海省立医学院组合重新建
校,并命名为东州大学。一九九五年又更名为东海大学,直至今日。
  现在东海大学不仅是教育部直属、省部共建的普通高等学校;还是国家「九
八五」工程建设的若干所重点大学之一。学科涵盖了哲学、经济学、法学、教育
学、文学、历史学、理学、工学、医学、管理学等十大门类。
  学校占地的面积广阔,校园依山傍水,环境幽雅,花木繁茂,碧草如茵,景
色宜人;再加上师资力量雄厚,综合办学条件优良,基本设施齐备。这些优势让
东海大学压倒了省城的明珠大学,成为东海省内响当当的「第一名校」。
  以上总总,要是换在一年前,我刚考进东海大学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那
会儿,那肯定是非常自豪的。可如今,在这所大学里学习生活了一整个学年后。
一切都早已熟悉,习惯;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触动我的心灵了。
  「原本以为大学生活是多么的美好。现在看来也就这么回事啊!」这话是我
同一寝室的室友——「黄蜂」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感慨。「黄蜂」是他的绰号,
那家伙全名叫胡峰,是东海省西南部最靠近内陆的地级市——处州市人。
  他为人四海,属于那种自来熟,很好相处的那类。再加上外表长得不赖、口
才也相当不错的这些优点。所以他便成了我们寝室里最受女生欢迎的那一个。光
是大一一年的功夫,他就换了好几任女朋友。
  除开他和我,寝室里还有另外的两人。一个叫顾者也,和我是同个省份的老
乡,宁州人。第一次听这位带着副深度黑框近视眼镜、皮肤黝黑、一头卷发、表
情木讷的仁兄介绍自己名字时我们都在心里暗乐。
  者也?那不是之乎者也吗?他父母为他起的这名也太那个啥了。慢慢和他熟
悉后我们才知道,他父亲是一位十分推崇我国古代儒学思想的高中语文老师。顾
者也出生时他翻遍典籍都没有找出一个令其满意的名字,最后灵机一动,就取了
「者也」这两个字做为他儿子的名。
  当然,有这么一位父亲,顾者也从小就熏陶在古代儒家思想的氛围之中。久
而久之,其性格、做派都趋于古人的那一套路数;背诵诗词歌赋、儒家经典那叫
一个信手拈来。虽说他看起来冷冰冰,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可时间长了就会发现,他的内心极为善良;但凡校园里有什么捐款、献血的
活动,他都是我们寝室里最先站出来的那个。要是我们不献爱心,他便会整宿整
宿对我们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满口「子曰师说」,不把我们说服了决不罢休。
因此,他也得到了一个应景的绰号「秀才」。
  剩下的那位名叫赵无炎,绰号「晴明」。是个极为神秘、来历不凡的家伙。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原因有多方面:首先,相处了一年多,我们竟然还是没有问
出他到底是何方人士。这家伙似乎对全国各地的方言都很拿手,要和他较真的话
他每隔几句话便调换一种,你根本就弄不清楚。
  其次,这家伙的长相十分邪气。虽说不是玉树临风、帅气逼人;但那张轮廓
极为柔和的面容以及能和女人相媲美的黑亮过耳长发;加上动漫感十足的细长眼
睛开阖之间带来的那近乎妖气的魅惑。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从日本平安时代
穿越过来的阴阳师……安倍晴明。这便是他绰号的来历。
  按说长成这样,现如今他在学校里应该能得到很多品味独特的女生亲睐。事
实上也是如此……每隔数日他都会接收到数不清的求爱短信、电话以及礼物。但
他就是对那些女生不加理会,短信照回、电话照接、礼物照收;可想要交往?对
不起,免谈!
  还有,这家伙的身手极其出色。关于这点寝室里只有我才知道,而且是碰巧
无意之间才发现的。事情得追述到三个月前的那个周末……
  「抓贼啊!抓贼啊!」那天下午,正当我和赵无炎结伴在市区新华书店,买
完书出来并聊天的时候,一阵尖利的呼喊声突兀地打断了我俩的闲谈。眼一望,
前方不远处,一个身高在一米七几,獐头鼠目的抢匪正手拿一个灰色的女士手提
包拔足狂奔;其身后二十多米远的地方,被抢的那位中年妇女也拼命地追着,一
边追一边还朝四周呼喊。
  见此情形,赵无炎立刻就将原本在他手中的书塞到了我的手上,然后飞快地
往抢匪逃窜的方向追去。他启动的那一瞬间,我就愣了愣,因为我从来没有看到
过跑的如此快速的人。在学校里,他也从不参加任何体育活动。所以此时他所显
露出来的,如同猎豹一样的速度,不由我不惊讶。
  幸好当时我没多想,愣过一下后恐其吃亏,也跟了上去。大约十分钟以后,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和抢匪先后进入的死胡同时。眼前的一幕又让我惊呆了:
只见那名抢匪趴在地上毫无动静,生死不知的他双手一片血肉模糊,其中右手背
部还插着一把弹簧刀。而赵无炎则云淡风清地拿着被抢妇女的手提包从胡同里出
来。见我赶来也不吃惊,嘴里轻轻笑道:「老鬼,你跑的也挺快的嘛!」
  「老鬼」是我的绰号。原因无他,我们寝室里我是烟瘾最大的一个,所以他
们叫我「老烟鬼」,后因这叫法不太顺溜,便改成了「老鬼」。
  「你,你疯啦!下手这么狠!这,这怎么办啊?」血淋淋的场面让我心里感
觉到阵阵的恶心,说出来的话也有些结巴。谁知他根本就没怎么在意,斜眼看了
一下昏迷的抢匪后继续道:「那小子不长眼,被我追到这儿跑不出去了就想动刀
子。我告诉他了要考虑下后果,他不听,结果就成这样了。」
  「快走,包就扔在这里。不然警察来了你就麻烦了!」我一边说着这话一边
拽着他出了胡同。接着绕道,出了那条街区后便乘上辆出租车回学校。坐在车上
的我想起那一滩鲜血还感到一丝心有余悸。转头朝他望去,那家伙还是那副轻松
的表情,似乎刚才的事情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长得这么阴柔,出手却如此狠辣。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人啊!嗯?等等,他
这样厉害。那我不就可以……」我在心里感慨着,思索着,各种不同的念头随之
产生。
  至此,我和他的关系变得亲近了许多。原来虽说同住一个寝室,每天也说说
笑笑;可总觉得和他有一些隔膜。但经过那事以后,我俩的交流便开始深入了不
少。不过他还是请求我不要向「黄蜂」和「秀才」透露他会武功。
  我问过他为什么?他是这样回答得:「我练得其实不是传统的武术。是军营
里特种部队内部的擒敌搏杀的功夫,都是一招制敌、一击致命的玩意。这功夫不
适合像传统武术那样切磋比试,讲究的就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必杀敌』。所以
我不好轻易便让人知道。」
  「你是部队子弟吧?」
  「你父亲或者你爷爷是军队将领吗?」
  后来,随着我俩关系得愈加融洽,我的问题也进一步的深入了。
  「是,也不是。」每到这时,他便会带着那种淡淡地,近乎于邪魅的笑容,
模棱两可地回答。当然,经过我的一番努力,他最终也答应了教我搏击。
  时间一长,我发现他为人其实也挺好相处的,就是不怎么喜欢和陌生人打交
道。再有他生活很有规律,每天几点起床,几点睡觉都是掐着表在执行;我们年
轻人喜欢的用电脑上网聊天、打游戏在他眼中,更是浪费时间与生命的举动。不
过他也有爱好,便是看侦探推理小说。学校图书馆内有关侦探推理的那些藏书都
被他一一阅读过。
  如著名的《福尔摩斯的探案集》、《三口棺材》、《ABC谋杀案》、《无
人生还》、《云中奇案》、《葬礼之后》、《畸形屋》、《高尔夫球场疑云》、
《希腊棺材之谜》、《X之悲剧》、《雾越邸杀人事件》、《占星术杀人事件》
还有《杀人十角馆》、《双曲线杀人案》、《恶魔吹着笛子来》、《八墓村》、
《夜行》等很多欧美以及日本推理小说家所撰写的著作。
  在他的带动下,我不仅开始每天早起,和他一块出去跑步、学搏击、锻炼身
体外;还逐步地看起了侦探推理小说。很快,我便被那一个个波谲云诡、悬念不
断、高潮迭起的侦探故事给吸引住了。同时,我也为设计这些巧妙诡计、严谨推
理、复杂情节的推理作家们击节赞叹。
  我和他经常会就小说中的案件进行一些深入浅出的讨论。犯罪的动机、作案
时的手法、侦破案件的关键证据以及作家写作时留下的明显BUG,这些都能成
为我俩讨论的重点。大一学期结束放暑假,他没有回去,留在了学校里。而我,
则根本没有回县城的必要。
  原因?二个方面。除了父亲和他那位再婚妻子正在县城的家中避暑休假,不
是特别方便之外;再者就是我那位母亲……沈绣琴在大半年前就已经从县城搬到
了东州……这样省去了我回县城看望她的麻烦。不光这样,她还出乎我意料的嫁
给了我们东海大学美术系的系主任……吕国强。
  关于这位吕主任,在我妈没跟他结婚前我对其印象仅限一些流于表面消息:
东海省颇有名气的油画家,东州市政协委员,在北京上海等地都办过个人画展,
有几部个人作品曾被拍卖行拍卖。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我曾在校园里偶遇过
几次,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大学教授兼画家竟然是我妈的初恋情人。
  当那次我从她口中得知他俩当年的往事时,我不禁感慨世事难料。近三十年
没有相见的他们竟因为我的缘故而再度重逢,更准备结为夫妻。想想这几年,我
妈经历得那些个风风雨雨,我无言以对。于是面对她满怀希望与忐忑地征求我的
意见之时,我只能是点头答应。
  因为两人都是二婚,有些顾忌。所以在领取结婚证之后,他们只是由吕国强
出面,邀请了几个他那方面,关系比较不错的朋友在东州市最高档的五星级「连
山大酒店」里吃了一顿,算作婚宴。当时我心里有点小疙瘩,没有去参加那场婚
宴。不过事后我还是给他俩打了祝福电话。
  如今半年过去,我妈和吕国强在一起生活得还算幸福。他为了不使我妈因为
没有工作,天天待在家里而感到寂寞。便疏通关系,给她在学校后勤部门安排了
一个聘用制的工作岗位。既不辛苦,同时也能方便开学期间她每天可以来看我。
  此外,吕国强还极力地邀请我去他家作客。盛情难却之下我也去了几次,不
过每次去,只要见到他和我妈那种亲昵地表现,我就会觉得不自然。而且同样在
三个多月前发生的一件事,更加坚定了我尽量少去他家的决心。于是这大学里的
第一个暑假,我既没回县城,也没去看我爸,更不会跑去吕国强家自找没趣。而
是选择跟着赵无炎学习搏击,以此来磨练自己。
  「记住,格斗的第一要诀是一定要侧身对敌。因为这样你才能比对方更快速
地做出动作,而且有利于自身防守面积的减小。」
  炎炎夏日的一个午后,校园偏僻的一个角落。我正一边听着赵无炎讲授搏击
要诀;一边收腹沉肩,夹紧胳膊,快速的左右出拳,轮番击打着身旁一棵大树上
悬挂的千层纸拳靶。腰酸腿麻,大颗大颗的汗珠,拳头骨节处传来的疼痛感都没
有让我停止。我只是一遍遍地重复着挥拳,近乎于机械一般的动作。
  就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身后的赵无炎突然出声道:「你好。沈阿姨。」
  我回头一看,只见云鬓高耸,眉黛如画,身着修裁合体,简约雅致的无袖连
衣裙,黑色高跟凉鞋,一手挎坤包,一手拿洋伞的我妈正眼含关切地站在我不远
处。没等我直起身子,她就一边对赵无炎颔首致意,一边冲我说道:「小军,等
会儿你和无炎跟妈妈走。你吕叔叔晚上请你们俩吃饭。」
                第二章
  「妈,算了。晚上我和无炎要去游泳。饭还是你们夫妻俩去吃吧。」对她的
邀请我没有领情,说完也不看她,只是用衣袖拭着满头的大汗。
  「这孩子!」我妈对我的回答好似有点不满,娇嗔了一句,接着便来到我跟
前继续劝道:「你不是总嚷嚷要去『连山』吃法国大餐吗?你吕叔叔说了,今晚
就请你去那儿吃个痛快!」
  话音落下,她顿了顿,然后又换了一副幽怨的语气说道:「再说你也有将近
两个月没跟我一块吃饭了。怎么,是讨厌妈妈?还是……」
  「OK,OK。我去,我去。」事实上,只要每次她用这种自怨自艾口气跟
我唠唠叨叨。我就会抵挡不住,之后迫不得已地答应她的任何要求。
  「嗯,这才是我听话的好儿子。走,去寝室洗澡吧。然后我们就出发!」心
情好转的她拉住我那汗涔涔的手臂,正想向外走。这时赵无炎说话了:「阿姨,
何军。我晚上就不去了。」
  「哎,你不去啊?」我好奇道。他点点头,接着对我讲道:「我去图书馆,
你和你妈去寝室吧。」说完,他便冲我妈礼貌地告别,率先走了出去。
  「你这个同学长得可真有点那个。脾气也挺怪,好象我每次请他和你去吃饭
他都不会去。这样的性格以后在社会上怎么立足啊!你可千万别学他,知道吗?
还有,以后别整天跟他混在一块儿,好东西不学,尽学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
唉!叫我怎么说呢?」
  我妈一边跟我朝寝室方向前行,一边还在我的耳边絮叨着,还数落他和我的
种种不是。听得我头晕脑涨,不厌其烦,最后才见缝插针地说道:「妈,我明白
了。再讲下去我就快晕菜了。」
  「好好好,妈不说了,不说了。」见我相当的不耐烦,她便停住了口,继续
陪着我进了寝室。她帮我打扫着寝室,我则进了卫生间洗澡。
  一边用清水浇淋着满身的污垢和疲乏,我一边想道:「妈,你真是不懂我的
心啊!我这么一心一意地学那个完全是为了你!要是学成,今后我便能保护你,
再也不会让那些所谓的『老板』『纨绔』来调戏,亵渎你了。还有,万一……」
  晚上七点正,「连山大酒店」顶楼旋转西餐厅。
  酒店位于市区中心,高三十八层,是整个东州最高的建筑物之一。夜晚,客
人们在这顶楼就餐,可以随着餐厅的悠悠旋转居高临下,尽览东州的大好河山。
此时,在靠窗的一处四人餐座前,正坐着三人。分别是一位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的中年男子、一位成熟大方、优雅贤淑的美艳妇女以及另一位穿着休闲的年轻男
人;不用说,这便是吕国强、我妈和我。
  此时我们三人刚刚点完菜,吕国强打发走侍应生后便态度和蔼地跟我攀谈起
来。他长得很英俊,两道眉毛斜飞入鬓,鼻梁笔直,嘴唇很薄。我敢肯定,年轻
时我妈委身于他绝对是先被其外表所吸引的。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着。实际上,自从那个夏天洪后,我就对那些外表
英俊,事业有成的那类人起了反感之心。打心底里认为这种人别看表面上好象极
有教养、风度翩翩;其实内心大多数都是些耍阴谋诡计、玩坑蒙拐骗的家伙。正
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这些对他们来讲,便是生
存的核心手段。占人妻女,猥玩淫亵更是他们常常上演的狗屎节目。
  没讲多久,我们所点的法式大餐便上来了。先是开胃菜,由熏鲢鱼、生蚝和
面包组成。只见吕国强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餐巾一边跟我说道:「小军,如果要在
面包上抹黄油的话,一定要把面包用手掰成可以一口吃下去的小块,临吃前在小
块上抹上黄油。切忌把整个面包都涂上黄油。因为据他们法国人说,吃面包『吃
一口掰一口』的习俗已流传了几个世纪,为的是将吃剩下的面包分给穷人。」
  从没在这样高档餐厅吃过饭的我只能按照他的说法别扭地吃着。我的第二道
菜上的是浓香四溢、色泽多样的法式蔬菜汤。见我拿着汤匙正想喝时。他又出言
讲解:「记住,如果汤太热不能喝,也不能用嘴吹,要等到自然凉下来再喝。」
  「妈的!有完没完!不就是比我多吃了几顿西餐吗?看把你能耐的!」内心
十分不忿地我暗自腹诽着,手里金属色汤匙也被我拨弄得「叮当」乱响。同时,
我还直起原本弯曲着腰,抬起头,眼神不善地望着对面的他。
  「哎,阿强。上次你说要给小军联系个教外语的英国老师。现在怎么样?人
家答应了吗?」坐在其身边的我妈也看到了我那挑衅的目光,随即放下手上正使
用的刀叉,出声圆场,并向我打着眼色,示意我不要胡闹。
  「哦,那件事我跟学校外语学院的理查德老师谈过了。他也答应,等小军上
大二后,每个周末他都会来我们家。小军,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家里跟理查德老师
好好学习交流。这样有助你准备考雅思,早一点和外国人接触毕竟有利于了解他
们的思想以及行为,对今后你出国留学有很大的益助。」
  只见他依旧摆着一副关心我的面孔,不急不缓地说着。似乎我的那些不礼貌
行为并不能影响到他。与此同时,在他讲完那些以后。我妈也立刻接着对我说:
「听见了吗?今后要跟人家英国老师努力学外语。别再去学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
了。明白不?」
  学外语这事我是知道的。当初我妈跟我商量时我既没反对,也没同意。如今
看这情形十有八九我是跑不掉了。不过我妈的那句话显然是针对赵无炎。于是等
她话音刚落,我便反驳道:「什么不三不四?强身健体也叫不三不四?那人家千
年以来练武的人被你这么一说不都成了不三不四的人。岳飞、戚继光、俞大猷、
王五、黄飞鸿、霍元甲这些人你可以说他们是不三不四的人吗?」
  「哎,你这孩子,怎么……」我妈被我的这一顿抢白说的有点动气,刚要继
续说话。就被吕国强制止了,只见其一边拍着她的肩头,以示宽慰;一边跟我讲
道:「强身健体没什么不对,只是要适可而止。做为学生,当以学业为重,不然
就本末倒置了,你说呢?小军?」
  「妈的,不愧是『话家』。讲话有水平,几句下来就让我没了话茬。」一边
这么想,我一边冲他生硬地点了点头。看着他那张英俊潇洒,保养得当的面孔。
我禁不住的开始忆起了三个多月前的那一幕……
  那天,我在电话里和我的初恋女友……诸葛珊珊分了手。说实话,我心底里
并不怎么喜爱她。唯一让我感慨和留恋的便是她是我生命里第一个女人。和她在
一起,除了性爱以外,我们就没什么共同语言了。更何况自从我来东州上大学之
后,我俩的见面就屈指可数。彼此天各一方,相互都有交际的圈子。
  再者说,她又参加了工作,进入社会遇到诱惑的机率也多。这些都是阻碍我
俩继续发展下去的原因。于是,分手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了。
  虽说不怎么爱她,但第一次和人分手,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的。所以那天
晚上,我叫了「黄蜂」、「秀才」以及班里另外的几个同学一起去量贩式KTV
唱歌。当时我还叫过赵无炎,只不过他没有跟我们去罢了。
  那晚,我在KTV纵情高歌,顺带着借酒浇愁。啤酒、红酒、威士忌这些种
类,价格各异的酒一一尝了个遍。同学们因清楚我心情不佳,所以也不劝我,甚
至还一杯杯的敬我。于是没多久的功夫,我便醉得一塌糊涂。后来不知怎么的,
他们拿我的手机给我妈打了电话。我妈当然关心地赶过来,并且还将吐得稀烂,
人事不醒的我带到了她和吕国强的家。
  深夜,头痛欲裂的我醒来,过了好长时间才发觉自己是在吕国强的家里。他
家是在东州东北面,那里是东州市环境最幽雅,植物最丰茂地区域;早在民国时
期,很多当时的达官显贵便在那儿买田置地,修馆建房。新中国以后,这些公馆
别墅被政府回收,一部分划为疗养院,另一部分变成了给市委市政府领导们居住
的家属区。
  当年吕国强的父母便被分到了一幢。现在他们都去世了,房子就被吕国强给
买了下来,真正地成了他的产业。
  记得第一次来时我参观过,房子共两层,还有庭院。院子是传统园林式的,
很大,除了桃树外还有一个藤架,是爬山虎之类的植物,一直蔓延到围墙上,藤
架下正中放着一个圆石桌,边上还有两个石凳。
  房子和庭院不同,是欧式结构,房间很大,也很多。特别是吕国强的书房:
四壁都是一层层的书架,中间空无一物。那些书架都是深色的木头,有着古朴的
花纹,满屋子还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檀香味。书架上的书很多也很杂,但好象没有
分类。此外,还有一些外文的画册,大多都是各种姿势的裸女素描和油画。
  不过当时头疼口干的我可没心情和兴趣再浏览一次他的家。一口气喝完床头
柜上摆放的矿泉水后,我便下床,摸索着出了屋子,朝卫生间前进。
  在卫生间解完手,我出来亦步亦趋地往回走。忽然,一楼那间还亮着微微灯
光的书房却把我的眼光给吸引住了。「这么晚了他还没睡?」想到此,我便小心
地下楼,向那儿走去。
  快到门前时,我突然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男人的喘息,女
人的呻吟,而且那呻吟中的女人正是我妈,一切都仿佛轮回似的。这下子我完全
清醒了,很长时间了,再一次能够见到我妈与男人的做爱,真是让我心中满是感
怀。
  悄悄地,我靠近到门边,往里窥去。奇怪的是书房里并没有我妈与吕国强的
身影。「声音是从那儿出来的呢?」我一边想,一边踮着碎步进了书房,四处张
望着。没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视线便落在了紧贴他家画室的那格书架上,一本黑
色封皮的书映入眼帘。随即,我走了过去,轻轻地将那本书抽出,眼睛凑到那个
木板上的墙洞上。顿时,一副活春宫图就显现在我的眼前。
  就在画室中央的一块地毯上,我妈和吕国强正在云雨交欢。两人采取的是那
种被称为「老汉推车」的后插式。我看到的恰好是侧面,所以他俩的一举一动都
尽在我眼底。
  只见我妈秀发散乱地趴在地毯上,圆润地臀部翘得老高,上半身几乎伏在了
地上。吕国强则光着身子,跪在她的身后,虽然其略微有点发福,但身体还算比
较结实。他从后面插入了我妈的蜜穴,正一张一弛地慢慢抽动,从我的角度看不
清他的阴茎,只听到「噗哧噗哧」的抽插声。
  双手扶着我妈腰肢的他,抽插速度很有节奏,不疾不徐,嘴里发出低沉的喘
息声。而我妈也已经进入了状态。就见她匍匐在地,两手撑着地毯,随着他的每
一次顶入发出呻吟,一对饱满地丰乳在不断的冲撞下摇来晃去,看得我眼直晕。
  尽管我已不是第一次近距离的偷窥我妈欢爱。但眼前的这幕还是让血气方刚
的我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心头「砰砰」乱跳地看着。
  大概抽动了十来分钟后,吕国强停止了动作,并拍着我妈的翘臀说:「来,
换个姿势。」听到他的话,我妈很快便扭头娇嗔道:「这两天你在画室倒是挺厉
害的,在床上怎么不行呢?」
  「还不都一样。」他说着离开了我妈的身子,我这才看清了他的阴茎,比我
的要短小一些,颜色更深,龟头则明显没有我的大。
  「我看不一样,现在你弄的是我,可想的都是那些狐狸精吧?」只听我妈酸
溜溜地说着,并掉转了其白的晃眼的身子,仰躺了下来,两腿分得很开。看着吕
国强停顿着,并不动作,便又催促道:「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吕国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过语气却没变:「你怎么会这样想?老婆,
我们才结婚没多久诶!」
  我妈哼了一声,继续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完抬起一条腿,
伸了过去,白嫩的俏脚轻轻地抵住他毛茸茸的下体,拉长声调说:「怎么了,现
在看清是你的老婆就没兴致了?」
  「胡说啥呢,看为夫我怎么疼爱你!」话音落下,吕国强便回过了神,重振
雄风,一下扑到我妈身上,阴茎老马识途般就势而入,两手玩弄着她的丰乳,边
抽动边说:「有你这么风华绝代,妖娆万千的老婆,我哪里还有力气找别人。」
  我妈扭动着翘臀迎合着他的抽插,嘴里却不停地说:「少来了……哦……哄
我开心……哦……哦……我老了嘛……哪里比得上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啊快
一点!」
  他不停地耸动着身体,极力的配合着我妈的迎合,连续猛插了一会速度又慢
下来了,嘴里「呼哧呼哧」地道:「老婆,我看你不是老了,而是越来越骚了。
再这样下去我看我得去吃点补药,不然就要被你榨干了。」
  「哦……哦……都怪你……这两天每次都草草了事……要在卧室里……你现
在早都结束了……哦……别停啊!」我妈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她的身体后仰,双
眉紧皱,两手紧紧地抓住地毯的边角。而他也不再说话,只是闷声猛插,一下下
顶得我妈似乎要飞起来一样。
  「哦……啊……你今天怎么……怎么这么猛……是想着那个姓关的小姑娘了
吧……啊。」
  他似乎对我妈的喋喋不休有点不耐烦了,随即猛然停住说:「关她什么事,
她只是我的学生,偶尔客串一下油画模特。很正常嘛!乱想什么呀你!」
  「学生你还带到家里来给她画画!还要她脱光了让你画!那天要不是我回来
早说不定你们就要,就要那个!哼!以后你只能画我!听见没有!听见没有!」
只见我妈边说边用双腿夹紧了他的腰部,圆翘地臀部急切地扭动着。
  吕国强眼里似乎闪烁出光芒,他忽然象吃了药一样开始了疯狂的抽插,每一
下都顶到我妈的阴道深处,好象是在妓女身上发泄一样。嘴上更是叫喊着:「好
啊,好。以后只给你画,只给你画。画裸体的你!裸体的你!我,我干死你,干
死你!」
  「哦……哦……有本事你就干死我啊……哦……小声点……我儿子还在上面
呢……哦……快……快……啊!」轻声淫叫中的我妈骚浪而又放荡。这副样子和
以前我所见过的她每一次偷情时的状态几乎都一模一样。
  这时画室里的交欢接近尾声了,吕国强明显已经后继无力,而我妈也即将达
到高潮了。一旦归于寂静十有八九我就可能被发现,想到这里我轻轻地退开,将
那本书小心地放了回去。不过我没有马上离开,因为声音依旧传来。两人的喘息
呻吟和肉体撞击声交替,没多久就听到吕国强一声闷哼,同时我妈也发出一声轻
唤。随后一切静止了下来……
                第三章
  「小军,小军!」
  「喂!儿子!」
  吕国强跟我妈的轮番呼唤让我从那场淫秽放浪地性爱回忆中脱离了出来。定
了定神后,我才发现此时眼前已放置着一份带有淡淡葡萄酒以及香草芬芳的牛排
和另一份蒜香浓郁、酒香扑鼻的田螺。
  「看,小军。」见我回神,吕国强又接着卖弄上了。他指着覆盖在牛排上的
糊状物开口道:「这是用黄瓜、茄子、番茄做成的普罗斯旺杂烩;这东西和已经
抹上香料的嫩煎牛排,搭配在一起是最好吃的了。此外,它的营养价值也高,富
含有维生素A、B、C、E,以及叶酸、铁、锌等多种微量元素。还有,这田螺
是……」
  「叔叔!」没等他介绍完,我就打断了他,并且摆出一副漠然的神情说道:
「我饿了,能否请你在我吃完后再谈这些食物的营养价值?」
  「小军!」一旁的我妈已看不下去了,不等吕国强有所表达,她便面带不愠
地跟我肃声道:「怎么跟叔叔讲话的?太没礼貌了!快道歉!」
  「诶,绣琴。没事儿!也怪我太罗嗦了,没注意他已经饿了。小军,那你快
吃吧!不够的话再点。」吕国强一副好脾气的模样,替我解围的同时还示意我赶
紧吃饭。于是,我不说话,也不瞧他俩,立刻低下了头,开始享用起眼前的美食
来。
  这一顿饭吃得那叫一个不爽。虽说餐厅环境优美,菜肴也很可口,但我就是
提不起任何兴趣。匆匆吃完主菜和甜品后,我便起身告辞。既没管吕国强脸上的
讶意,也没顾及到我妈的尴尬。就这么淡漠的、毅然决然的走出了餐厅。
  回校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自那次窥视到他俩在画室欢爱以后,我的内心就
存下了疑问。
  这便是关于他吕国强为何要跟我妈重结旧好的这个问题。一般来说,他如今
这样算的上是位成功人士。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个自持美貌,不甘平庸的年轻女人
怎会不找上他?更何况他所从事的职业便利,加上其不凡的外表跟成熟的气质。
这些都能说明他是有招蜂引蝶的条件的。我妈嘴里所提到的那个姓关的女子,不
就间接地证明了我的猜想吗?
  既然离婚后他所过的并不是那种如他向我妈描述的「苦行僧」似的生活。为
什么他要和再度重逢的我妈结婚?虽然我妈她还是一位魅力不凡的成熟女性,可
这点似乎并不能完全吸引他的呀!原因很简单,一个擅长和喜爱画人体,特别是
女性人体的画家接触过的女人会很少?所以他这么做我很是好奇。是对其初恋生
活的怀念?还是初于补偿我妈的心态作祟?或是全都有之?还是另有原因?
  还有,自那次以后我开始在心底里埋怨起我妈来。从夏天洪以后,她的那些
所作所为我打心眼里就看不惯。虽然后来在我的感召下她回心转意,重新做人。
可仅仅一年后,来了一趟东州的她便又走了老路,而且是彻底沦陷在自己初恋的
手中。刚开始时我还为她找到后半生的归宿而感到欣慰。可现在看来,真是如鱼
饮水,冷暖自知……
  到了寝室,我瞧见赵无炎正站在寝室阳台上,背对与我,抬眼观天。见此,
我便脱了衣服,光着上身进卫生间擦洗了一下。然后就跟他并肩站到了一块儿,
共同看着夏日里月朗星明的夜空。
  「我问你,老鬼。你说人这一生最终目的是什么?」良久,这个面相阴柔,
气质邪魅的家伙突然对我问道。
  「有钱有权,玩遍天下美女!」此时的我已经收拾完原本因为我妈而烦闷的
心情,微微晒笑后,出声回答。
  「这是『黄蜂』的人生目标。」只见其捋着自己那乌黑顺滑的长发,淡淡地
说道。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捏着下巴
满脸正气,缓缓将「秀才」经常挂在嘴边的话给背诵了出来。
  「黄口孺子,安能继事?」他也文绉绉地反问,一缕发丝还缠绕在其右手之
中。
  「嘿嘿,你想问我的人生目标?」我感觉到自己故作正气的那种模样实在好
笑,于是一边放松紧绷的脸颊,一边发问。
  他没再说话,只是用那细长的眼眸盯着我,整整一分钟没眨眼。被盯得发毛
的我只能避其眼光,讲话的声音好象也变得低沉:「没有,我没想过。」
  「真的没想过吗?」悠远,意味深长的话语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摇摇头,以此肯定。他见了也不已为意,继续语调和缓地讲道:「我在学
校呆了一年了。除了你和『黄蜂』、『秀才』以外,我没其他的朋友。不……」
  「谁叫你不和那些爱慕你的女生交往的!」我禁不住的打断他,善意地调侃
道。
  「你听我说。」他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不过,最近我算是又结识了一
位『新朋友』。那人很坏,从头到脚的坏。而且那人很冷静,看起来和平常人一
样。可我总觉得,那人是恶魔。」
  「你是怎么和那人认识的?是男是女?」我问他。
  「你认识。」他干脆地答道。目光好似大海般,直直越过我的身躯,向后望
去。
  我看着他,心里很疑惑。随即也跟着转头向后看,没发觉什么异样的事物。
猛然间,一件发生在暑假初期的事印上了我的心头。很快,我便惊疑不定地对他
求证道:「你说的是那个人?」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接着就进了寝室,只留下我一人在阳台上发呆。说实
话,长这么大,除了他赵无炎上次教训抢匪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外,就属那次的
心理冲击最大了。如果刚才赵无炎不提及那人,我甚至都不愿回想,因为那个人
实在是一个嗜血又变态的怪物。
  我缓慢地踱回室内,眼神很快就落到了赵无炎正拿在手中阅览的一张本地旧
报纸上。只见其二版的版头清晰地标着《我市东大校区附近发生凶杀案》这十三
个大字。旧报纸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三天刊载这则新闻的。出于某种原因,赵无
炎那天早晨买了一份。也幸亏他买的早,当天中午,我去报刊亭买杂志的时候,
发现那份报纸就已经被文化部门给全数查没了。
  「当时你怎么不抓住他?」站在赵无炎身边的我一边从裤袋里套出香烟一边
问道。或许是害怕那人的残暴吧,拿烟和打火机的手也正不住的抖动。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收起了已翻看了无数遍的报纸,出口道:「我刚才
说了,那人很冷静。冷静的令我也感到了一丝心悸。虽说当时如果我对案发地点
的查探再细致一点就能发现那人,可我终究是退缩了。」
  「你也怕那人?那你怎么还说那人是你的『新朋友』?」我很好奇地问道。
  「这些日子,我把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地推敲了一遍。却无
任何异常的发现。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个人当天的行为是有某种深意的。动机,
一定有什么动机促使那人在当时那么干。我很想追寻出那人的动机,所以,我现
在只能把那家伙当成一个『新朋友』。以此来探知那人的心理,找出我想要的答
案。」
  「呵呵,侦探先生。那你找到了动机了吗?」我不禁轻笑道。
  他摇摇头,继续道:「没有,不过我可以这样对你说。一旦我知道了那人的
动机,我一定会豁出性命将其抓住的。」讲完这句,他神情颇为严肃地看着我,
又问道:「你会帮我吧?」
  「我怕死。」我吸了口点燃的香烟,醇厚的烟草味在空气中弥漫着。「被那
人杀死的家伙死相有多可怕,我没直接看见,但你看了,你应该很明白。连你身
手如此好的都感到心悸,何况是我。」
  「我也怕死。我想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他又捋起了自己的长发,「可我
们人从出生到最后,不都是在奔向死亡吗?」
  他的言论我没有立刻反驳,因为我觉得他说的太对了。人和人的差异,归根
结底不就是早死和晚死这两种吗?其它的,过眼云烟罢了。
  想到这儿,我无奈地笑道:「好吧,到时候我肯定帮你。谁叫你现在是我师
傅呢!不过你可要知道,就像那些侦探小说里一样。真正的死神其实不是凶手,
而是那些孜孜以求,不停寻找真相的侦探。有些案件如果不是他们有意或无意地
纵容凶手的话,死的人可能就不会很多。」
  「但那人毕竟杀了一个人。在这学校附近。」他的眼睛紧紧地盯住了我。
  「那也可能是什么流窜犯啊!简单的杀人越货、图财害命这些都有可能的。
更何况那天我们又没报警,时间过去这么多天。现在再去探寻凶手不是晚了吗?
还有……」
  他挥了一下手,打断了我的话。接着继续重复道:「你会帮我吗?」
  「好吧。」我终归是答应了。
  这晚酣睡时,我做了个奇奇怪怪地梦。人真是种神奇地高级动物,就连梦境
似乎都是那么的真实。在我的梦中,先是不停地重复着那些我曾经看到过的,我
妈和不同男人之间的纵情欢爱。有年轻的白领人士夏天洪、有手段卑劣的纨绔子
弟陈凯、有利用职务玩弄女性的钱明远、有吴忠发、江子辉、吕国强;甚至还有
一个面容特别模糊,可体形身材都很熟悉的家伙。
  这几个人,不停地在各种不同的环境下要求着我妈跟他们交媾。而我妈呢?
却对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表现的十分顺从,几乎是达到了予取予求的程度。我
看着那一幕幕熟悉而又陌生的淫乱场景,禁不住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
发愣、一会儿咬牙;真个是心神百转,忧思难忘。
  可是很快,镜头便转到了那个我不愿想起的夏初夜晚。凄厉地呼救、模糊地
黑影、狰狞的笑声、遍地的鲜血、扭曲的尸体;这一切对我这个「生在新中国,
长在红旗下」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生理和心理上的磨难。
  如此真实且震撼地梦魇迫使我惊呼着清醒了过来。汗流浃背、惊魂未定的我
看了看正睡在另一侧的赵无炎,暗自想道:「好好的,今晚他提那天事情干嘛?
某非……」脑海之中,那个夜晚的事情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当天是放暑假的第三天。校园里散步游逛的人已经很少了。在学生食堂吃过
晚饭的我俩在学校内溜达了一阵后便出了校门。也不知怎么的,那天我的情绪一
直处于一种极为亢奋,但又很惶恐的状态之中。结合后来发生的事,也不得不说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在校外附近的街道上,我总是喜欢不厌其烦的向赵无炎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
题。比如人是否真有灵魂啊,要是做坏事死后会不会下地狱之类的。每当问题出
口,他总是会操着一口纯正北京话笑骂我道:「你丫有病啊!怎么那么鬼啊!」
  一面和他插科打诨,我还一面跟人发短信。前些日子,我新买了一个手机,
是一款摩托罗拉的双网双待手机。为此,「黄蜂」跟「秀才」还羡慕了好一阵。
当然,被称为「睛明」的赵无炎是不会有任何大惊小怪的。
  夜里九点多时候,在超市买完拖鞋的我建议回校。于是我们抄近道往回走。
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我俩发现了一件很令我们诧异的事:一辆丰田越野车正用
非常缓慢的车速往一条僻静、狭长的小巷内倒驶去。
  「嘿!我说,开车那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校门口不是有停车场吗?还
到这犄角旮旯来停车。」看着那辆车倒进昏暗的小巷后,我就这么出言取笑道。
赵无炎听了也没附和,只是稍稍颔首,然后继续往学校后门走去。
  「哎,『睛明』。」这时,我张口叫住了他。「我们去看看怎样?说不定,
嘿嘿,有人在那儿胡搞呢!我们去吓一吓他们。」
  「呵呵,要去你去,我可没有窥淫癖。」他轻笑道。
  就在我要拉他一块儿去时,小巷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救声。仔细一听,
才发觉是女人的声音。见此情况,我俩随即往小巷冲去。刚进那儿,我们便看见
一个女子从车里跳出来。那女子面容娇媚,但此刻却满是慌张地跑到我俩跟前,
语无伦次地说到:「救,救命。车,车里,人,那,那人要强奸,强奸我!」
  「什么!『睛明』,你看着她,我去看看!」义愤填膺的我说完立刻便跑向
了正在发动的车子。或许是心虚,驾驶车子的人见有人过来,慌不择路,一下子
把车尾撞进了小巷的一侧墙上。车子熄火,无法立即发动后,那人便打开车门,
一溜烟的朝小巷另一头逃去。
  我一路紧跟着他,跟赵无炎锻炼身体的好处在这一时刻显现了。渐渐地,逃
跑那人的步伐越来越慢,我都可以听见其沉重的喘气声。
  凄美绝伦的月光下,乌云开始笼罩在大地上。而那个另我恐惧的人,即将出
现。
  一个前面逃,一个后面追。可就在这重要关头,我却极不小心的踩中了一块
不知被谁扔在地上的西瓜皮,顿时一个「饿狗抢屎」,栽倒在路面上。人也因为
头部撞到地面而昏过去了。最后清醒的那一刹那,我似乎见到一道长长的身影,
正从我身前,或者是身后延伸出去……
  梦,一个梦在我昏迷的脑海里浮现。梦境里,似乎那逃命的人被一个看不清
模样的人给捉住了。逃命的人一开始还想义正词严的说几句场面话。可不曾想那
位看不清模样的人根本就不废话,一记准确的直拳,命中了那逃命人的下巴。将
其打晕后,又攥住他的脑袋,后脑冲下,使劲地往一旁的一块凹凸不平、有棱有
角的大石头上砸去。一下、二下、三下……
  直到那逃命人完全没了反应,浑身瘫软之后。那人才将其狠狠摔在地上,接
着蹲下,伸手探了探逃命人的鼻息和脉搏,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阵,放心后才直
起身走了。走之前,那人还好象知道我似的,转身朝我的方向看我一眼,并「桀
桀桀」的笑着。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不带一丝感情,毫无怜悯,悠然散射出阵阵幽光。
那笑声也使我不寒而栗,万分惊恐。我无法得知,为何我会做如此怪异且真实的
梦。很快,我就醒了。回过神,发现自己还躺在刚才摔倒的路面上。而赵无炎和
那女子已然站在了我的身边,见我醒后都松了口气。
                第四章
  「老鬼,没事吧?怎么躺在这儿?」见我晃着有点发懵的脑袋想站起来,赵
无炎便扶了我一把。顺带着提出了他的问题。「哦,刚才追的时候没注意,踩了
一脚西瓜皮。」我一边揉着磕的肿胀地脑门,一边魂不守舍地回答着。
  站在一边的那位女子这时也好心似得递了一张纸巾给我。并将我买的,因为
摔倒而甩弃在一边的,用塑料袋装着的拖鞋捡起还给我。我轻声地跟她道声谢,
随即就回过头,用纸巾擦着脸上的污垢和汗水。女子也不说话,看了我一下后就
低着头,默默地立在我和赵无炎的身边。
  「那人肯定跑远了。我们还是送这位女士走吧。」没过几分钟,赵无炎就开
口跟我讲道。
  那女子刚要说话,就被我打断了:「『睛明』那,那个……」
  「怎么了,瞧你这个样子,遇见什么妖魔鬼怪了。再怎么说你也是『老鬼』
啊。」见我吞吞吐吐的惶恐模样,赵无炎便出口调笑道。
  我把心一横,调整了下呼吸后便靠在他耳边悄声道:「刚才我昏迷的时候,
做了个梦。你知道我梦见什么吗?我追的那个人被人杀了!」
  「什么!不……」他刚要说话,我便拍了一下他肩头,示意他继续听我说:
「你先别说这很荒诞。事实上我心里也感觉怪怪地。人是我去追的,可半路上经
这么一遭把人弄丢了,还躺在路上做起了梦,还是个噩梦!我现在十分想弄清楚
那人是不是真被人给杀了。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前面看看,怎么样?」
  说完,我看着他沉吟了一会儿便指向那位女子道:「那她怎么办?」
  「我去问问吧。」
  话音落下,我走到了女子身前,张口发问:「这位女士,我和我同学还要去
后面看看。你要跟着我们吗?」
  「哦,我呀,我还是不去了。哦,对了,你们谁能给我一些钱,好让我打的
回家。」女子小心翼翼地和我说着话。
  我麻利地从后裤袋里掏出钱包,取二张百元大钞给她。
  「等等。」
  这时候,赵无炎从我身后过来,问那女子:「听你讲话,好象不是东州本地
人?」
  「嗯?哦,是的。我不是本地人。」女子有些犹豫地说道。
  还没等他再问,那女子便转身,匆忙地向回走去。我怕她迷路,就在后面叫
道:「沿这路一直向东,就能到我们学校正门,那里有出租车。」回过身,只见
赵无炎还看着那女子,表情似乎若有所思。「我们往前去瞧瞧!」我提醒着他。
  我俩随即往前走去。刚走了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地懊恼道:「妈的,忘了
问那个女的手机号了!这下钱算白给她了。」
  「呵呵。」赵无炎对于我的懊悔也不已为意,只笑了笑,脚步没停。
  走了大约二百多米,我俩终于见到了那个逃命人。不过,他真的已经死了。
  惊恐,这是我在见到那黑咕隆咚的一具尸体后大脑里出现的第一反应。双腿
开始忍不住地抖动,我牙齿打颤的问赵无炎:「这,这,这是,是他吗?他真,
真死了?」
  「嗯,应该是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在这幽暗的地界,赵无炎的声音也变得
非常冷肃。他好象不是第一次看见尸体,十分从容地靠过去,拿着他随身携带的
小手电,打开后照看着那具全无气息的尸体。
  我没有他那么大胆子,只能尽量站的远些。空气中所蕴涵的一股鲜血以及脑
浆混杂起来的腥臭味也弄得我的喉咙阵阵发痒。过了一会儿,他就来到我身边。
脸色沉静、一言不发。
  「怎么样?」声音干涩地我问道。「脸部被完全砸烂了。」他长长的吁了口
气后眨着眼,细长的眸子里精光四射。「虽然他身上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都被凶
手拿走了。不过从体形、着装上看,就是刚才逃跑的那人。」
  「扑通」一声,再也经受不住的我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呼吸也变得急促而
且杂乱。「怎,怎么办?我们要,要不报警吧!」良久,我才强忍着想呕吐的欲
望颤声道。
  听到我这么说,他好似不情愿的摇了摇头。四处张望的同时嘴里还道:「还
是不要了。你我今晚这样子,要是报警的话怎么也摘不干净。况且,况且……」
  见他那副少见的犹豫模样,我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开口道: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我们快去追!」话说完我便扶着膝盖,晃晃
悠悠地站了起来。
  「还来得及吗?」他反问我道。接着,他又打开了手电,从旁边的树上折下
一段树枝,然后仔细地清扫着我俩留在这凶杀现场的脚印。除了尸体周围,那凶
手留下的以外。其它地方都变得十分干净。
  「好了,现在我们去越野车那里看看。」清理完现场的他一边讲话一边随手
将树枝往杂草丛生的地方一扔。接着身子开始向外挪动。我跟随在他后面,回想
着刚才他的那番作为,心里很是疑惑的暗想:「为什么他不想报警?嗯,应该是
他很不愿意跟警察打交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难道……」
  等我俩到了刚才越野车碰撞的地方,却发现车子已经不见其踪。见此情况,
略有些失望的我俩只好回了学校。进寝室以后,惊魂初定的我终于控制不住了,
于是飞快地跑到了卫生间,把头埋进了马桶,「淅沥哗啦」的吐了一个痛快。吐
完,我就脱下了衣物,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水澡。
  洗完,并把衣物用洗衣粉浸泡在脸盆里后,我便出了卫生间。赵无炎已端坐
在他床位下方的凳子上,一手环抱其胸,另一手捏着鼻子,双目微闭的思考着什
么。那副神情就好象一位正进入角色的侦探一样。
  「想到些什么?」十几分钟后,抽完一根烟,情绪渐趋平复的我问他。他微
微摇头,睁眼看了我一下,随后就道:「你把刚才做的那个梦仔细地说一遍。」
  我又点了根烟,接着便战战兢兢地将梦十分详细的述说给他听。讲完后我喘
了口气,又道:「你说这事!真是邪门透了!我做梦的时候就好似完全在现场一
样,所有的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除了凶手的长相。更为离谱的是,那人还真就
死了!嘶!妈的,我这是招谁……」
  「应该可以肯定。那女人绝对和那人的死脱不了干系。」正当我因不小心触
碰到额头上磕出来的淤青,而想要骂骂咧咧的时候,他开口了。「怪我当时大意
了。你去追那人时,女人推说自己受了惊吓,硬是要我陪着她。就这样浪费了十
分钟,不然要是我赶在你晕倒那时到达,就能发现凶手了。」
  「谁说不是呢!好死不死的,在那儿碰到西瓜皮!」我嘟哝着。然后接着问
他:「哎,你说。弗洛伊德所写的《梦的解析》里面有没有关于我这种情况的分
析?」
  「我没看过。」他很快的给了我答复。
  「这样啊。」
  我吸了口夹在手指中间的烟:「图书馆里肯定有,有空我去借来研究研究。
今天这事太邪门了。真是吓死我了,还好没跟你一起看那人死掉的样子。不然我
一辈子都会做噩梦的!一辈子做噩梦……」
  「今天先到这儿,你也受了惊。早点睡吧!」他挥手打断了我的滔滔不绝,
然后从凳子上起身,进了卫生间。「我们真不报警吗?」想了一会儿后,我冲着
卫生间的方向问道。
  「嗯。」长长的应声,带着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傲气。
  得到他的答复后,我使劲地晃着脑袋,好象这样才能将这诡异且血腥的夜晚
忘却一样。随后上床躺倒……
     ***    ***    ***    ***
  「睡不着吧?」
  赵无炎的一声轻问把我从那晚的恐怖回忆中带离了出来。我转头一看,他此
刻也从床上坐起,背靠墙壁,看上去仿佛在想什么似的。
  凶案发生的第二天,一个早起锻炼的路人在发现尸体后就迅速地报了警。随
后这近一个月的时间,警察就不停出入校园附近,侦查探访,寻找破案线索。可
是却无任何头绪。原因很简单,赵无炎跟我解释过,那尸体的面部被凶手砸的几
乎变了形,整张脸已现有科学手段,根本就无法对其进行恢复原貌。
  而且尸体上的所有能证明其身份的物品都被凶手带走。这样就进一步的加大
了警方的侦查难度。
  「喂,『睛明』。那么多天过去了。你说他们警察做到哪一步了?」对着他
那副沉思的模样看了好一会儿,同样靠在墙边的我才出声问道。
  「应该还在围绕着那具尸体打转吧!」他撇了下嘴,「依我所知他们警察的
办案程序,这次他们肯定是破不了案的。」
  「为什么?」
  「凶手毁掉那人的脸部,取走他身上所有的东西。就是为了不让人知晓他的
真实身份。况且我们已经知道,那女人应该是凶手的帮凶,她离开我俩后开走车
子,目的也在于此。而警方查案,确定『尸源』是首先要做的。如果不行,按他
们那套官僚的作风,你说他们能搞定吗?」
  讲到这儿,他又开始用手指绕起了他的长发:「更让我确定的,便是他们查
了那么多天,竟然还没有来寻访我们这两个『目击证人』。这说明当晚学校后门
附近除了我俩以及那几个当事人以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还有,学校保卫科那
帮吃干饭的在放假期间把前后门的监控摄像关掉,这点虽间接的帮助了我俩没有
暴露,但同时也给凶手提供了方便。」
  「嗨,真是倒霉,碰到这种别人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的事。」我抬头看着他,
「说实话,最近我之所以老是跟我妈顶着干,就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心里烦嘛,
又没地方发泄,你说,除了跟你好好学搏击格斗外,只能跟自己最亲近的母亲斗
斗嘴了。」
  「嗯?又跟你妈吵架了?」他也禁不住好奇地问道。实际上,我和赵无炎关
系融洽之后,有时也会跟他说一些关于我妈的事。当然,高中时我经常跟踪我妈
的糗事可没对他透露一星半点。
  听完他的问题,我便叹着气,将晚上发生在西餐厅的事讲给了他听。
  「呵呵,那个吕教授也真是!不过我觉得母子之间总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问
题嘛。一个家庭不会永远都一帆风顺的。」刚说到这儿,他忽然话锋一转:「你
研究弗洛伊德的书研究的怎么样了?」
  「哦,那个啊!前些天我去图书馆问过。那本《梦的解析》被人给借走了,
还没还呢!」我挠着头答道。
  「那明天我们去书店买吧。」他拢着自己的长发,「你知道吗?『老鬼』。
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晚上,我也做梦了。而且跟你一样,我也梦见了那位看不清
模样的凶手!所以,我现在十分希望研究一下那本《梦的解析》。」
  「不,不会吧!你也梦见了?」心里有些意外的我说话声都带着一丝颤抖。
  他慢条斯理地弄完长发,随后躺下,嘴里则继续道:「很诧异吧!实际刚开
始的时候我也有些不敢相信。那个残忍把人砸死的凶手竟然会跑到我的梦里来,
还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这一切就如同那些玄幻灵异电影一样。你们给我取得绰
号不是『睛明』吗?好嘛,我这个冒牌『阴阳师』就勉为其难,把这个穿梭与你
我脑海之中,却在真实世界犯下命案的家伙一举擒获!」
  「我一定会帮你的,我们一起努力!」不知为何,在他的言语感召下,我的
心情也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说出来的话更是透露出一股决绝的勇气。
     ***    ***    ***    ***
  往往事情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事情。这句香港著名电影《无间道》中的
经典台词在现下影射我和赵无炎两人是再合适不过了。特别是我,自从赵无炎他
再度提及那件我不愿在回想的可怕事件后,我仿佛又像事件当晚那样,做起了噩
梦。
  噩梦虚幻而又真实。在梦里,那位看不清面容,但眼神却十分可怖的凶手又
犯下了凶案:那名当天被我跟赵无炎一致认为是帮凶的女人。被其杀死在一套老
式公寓楼的出租房内。我甚至能在梦里如同看电影一样清晰地看着那已被掐住脖
子,奋力挣扎的模样。
  我很想冲进我的梦中去救她,可是,这只是梦。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女人带着惊恐、疑惑、不解的表情最终死去。而凶手,杀人后又转身朝我狰狞地
笑着。接着再次回身,处理起女人的尸首……
  当然,梦醒之后我很快地便将它告诉了赵无炎。谁知他听后只是微微颔首,
表示知道了。现在的他只专注于研究从书店里买回来的那本《梦的解析》。
  「喂!到底有什么进展,和我说说啊!」买回书后的第三天中午,我终于按
捺不住心中的焦虑与疑问。对着还埋首书中,耳不闻事的他大声喊道。
  过了好长一会儿,他才把书合上。然后揉着太阳穴慢悠悠地吟诵道:「秘驾
良难辨,司梦并成虚。未验周为蝶,安知人作鱼。」
  「嗯,这不是南北朝时期萧纲《十空六首•如梦》吗?你说这个干什么?」
对诗歌略有所长的我听后问道。
  「哦,随便感慨一下。」他放下手,又说道:「这本书的第二章详细的解释
了关于梦的解析方法。我逐一对你我做过的梦进行比对,很遗憾,没有答案。」
  听完,我就像被泄了气皮球那样,一下子坐在了自己床位下的凳子上。「你
说,那女人会不会真像我梦里那样被灭口了?」
  他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呵呵,事情愈发变得有趣了。」
  正在我俩沉默之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
                第五章
  午后,艳阳高照。东州城区东北部,吕国强家一楼的客厅里。
  「哎呀,阿军。好几个月没见了,真是想你啊!咦,最近你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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